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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幕 超级英雄

第七幕 超级英雄

学校 天台

夏天的气息正悄无声息地降临,在几天阴雨连绵的压抑日子后,今天总算放晴,太阳高挂,万里无云,空气干燥,天空蔚蓝。

朝着学校大门的走道上,两旁绿茵繁茂,花丛中,盛开着瘦小的丁香花。熙熙攘攘的人群在校门口分道扬镳,耳旁的空气中,还残留着刚才的午休铃声。

而余生正一副懊恼的样子端着两份便当在那思考人生。就在刚刚下课铃刚响起之后,他一路小跑着奔向高一三班,沿路上他撞见了莫道和看见了凌毅。莫道是向他打招呼并且邀请他中午一起吃饭,不过余生没来得及回答他,只好摆了摆手拒绝。而看见凌毅是在经过5班时隔着窗户时,不小心瞥见的。那时候凌毅正一脸正经嘴给美女讲题目,就是嘴里还叼着跟棒棒糖,吊儿郎当的样子还是暴露无遗。等他费了点时间到了3班门口时,东赫二话不说就塞给他了两份便当。一份是粉红色很好看的便当盒,上面有丝巾扎好,另一份是普通的白色便当盒,上面啥也没有。交接完这两份便当,东赫就什么也没说地就离开了学校。

余生心领神会地站在原地,哭丧着一张脸,在拿到这两份便当的时候他就明白了。没错,昨天苦逼喂饭的是金发男,而今天苦逼的就是自己了。而且按照萧幼薇已经转进自己班上的这个情况,多半明天苦逼的也是自己了。想到这里,余生悲从中来,却流不出一滴泪。

其实喂一个漂亮的女孩子吃饭固然是一件很美妙的事情。郎情妾意,你侬我侬,好生自在。不过现在情况并不如想象中乐观,因为萧幼薇又开始画画了。她现在正拿着画板在天台的铁丝网旁坐着,开始画起了学校的全景图。这得等到啥时候去,如果午休时间过了萧幼薇还没有吃完饭,那等到东赫来验收成果时,就可谓是“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了”。不过喂饭这件事并不是一点好处都没有的,毕竟还混了一个便当。虽然说余生厨艺还算过得去并不稀罕这一点东西,但是自个儿在家吃饭的冷淡估计只有亲身体验过的人才知道。

余生二话不说地先打开萧幼薇的便当盒。他实在是好奇东赫会为萧幼薇做些什么午饭。在打开盒盖的那一瞬间,余生有点后悔了。因为无论是在布置还是在颜色上,这个人的手艺都一定比自己略高一筹。一下子自己最能够显摆的一项技能就显得暗淡无光起来。金黄色的蛋卷,还有炸的酥香的小肉丸,绿油油的青菜,以及切的四四方方暗红色的猪血。主食是白米饭,上面用蕃茄酱汁画出了一个爱心。最后这一神来之笔让余生瞬间就联想到了金发男,因为东赫是绝对不会做这种恶心的事的。余生的脑海里立刻浮现起金发男满脸猥琐地哼成小调,把番茄汁精心挤在上面的样子那样子极具生动,仿佛一脸的神气劲儿都可以冲天。

而自己的那一份就普通的多,没有番茄酱和漂亮的布置,在底层一层白饭之后上面放上一些菜。不出意料,金发男果然是个重色轻友的男人。不过余生并没有生气,打开饭盒时他还不自觉地笑了笑。

就像是这个世界上还有人记得你的存在,你的饭盒温热,上面还残留着做饭人的心意。像春雨一般一滴一滴流进你的心窝里。

这所学校实行的是半天式教育,学生中午不被强制留校,可以选择回家或者去食堂。余生一般是回家,毕竟他不喜欢人很多的地方。那里太过嘈杂,仿佛一不小心自己就会被淹没在人堆里。而莫道一般也是回家的,他今天要邀请余生吃饭大概是有什么事情吧,余生思索着刚才有些唐突,想着应该先打个电话给莫道。寻思着摸手机呢,天台的铁门正巧被人推开。门那头窜出个人影,一副老不正经的样子。

“你中午不回家的吗?凌毅。”余生正叼着双筷子含糊不清地讲着话,他刚才是准备自己先吃完饭再喂萧幼薇吃饭的,但是不凑巧地想起莫道的事来,于是把筷子叼在嘴边在那找手机。

“你不也没回家嘛,我还以为天台上没有人呢,学校天台可是我的秘密基地啊。”凌毅左手提着一个饭盒,右手拎着一个塑料袋,塑料袋里全是饮料,走路时发出“丁零当啷”的响声。

“诶,幼薇怎么在这儿。嗨!幼薇同学你好,我是凌毅。”凌毅瞧见正在一旁的萧幼薇,立刻满脸殷勤地向她打了个招呼,又立刻转头看向余生,他吐了吐舌头,“没想到你竟然在这儿撩妹。”

萧幼薇并没有回应凌毅。而余生的脸上正挂着一副“不要乱说话啊,我怕被东赫砍”的表情,他食指堵嘴,做出一个噤声的动作,右手招呼着凌毅赶紧先坐过来。

凌毅一脸坏笑地坐在余生旁边,卸下自己身上的东西,用手肘捅了捅余生:“来,悄悄告诉我,什么时候开始的?”

余生这时候真想把便当直接糊他脸上,这昨天刚认识今天就在一起是什么节奏啊,这有可能发生在我身上吗?我们能不能换个话题,你没看见昨天东赫和萧幼薇的亲密举动吗?假如我们把这个话题深入下去,以后你就只能和挂在墙壁上的我讲话了啊。

“好啦好啦,开个玩笑开个玩笑。瞧你那窘样。哈哈哈,太耸啦。”凌毅抱着肚子在地上捶胸顿足,“我说这种时候虽然窘但是心里很舒服不是吗?这么漂亮的姑娘被认为是自己的女朋友这种感觉还是挺棒的呀。”

说真的完全没有好吗兄弟。换作假如是有人看见自己和夏菡走在一起时突然凑上前来说一句:“这是你女朋友吗?真漂亮呀。运气不错嘛,小伙子。”我一定会义正言辞地说:“不不不,你误会了,这只是我的同班同学。”但是心里一定各种开心各种爽好吗。可现在那个已经基本上是名花有主了,这朋友妻不可欺,这会武功的朋友妻就更欺不得了好吗?我们赶紧换个话题吧,聊聊今天中午的午餐里为什么没有红烧大排吧。余生心说。

“就不要再说我了,我刚才还看见你和一个美女头靠头凑得很近在那讲题目呢。你的艳福也不浅啊。”余生哼唧着从凌毅的塑料袋里拿出一罐可乐,“要不我们还是聊聊你与那位女生的风花雪月史吧。”

话题总算是被余生硬生生地给扯到其他地方去了。现在故事的主角是凌毅,而余生要做的就是安安静静地吃便当并且仔仔细细地聆听凌毅的内容。

但凌毅却突然收起了刚才还残留在嘴边的笑意,顿时空气凝固气氛僵硬。他的眼神忽然黯淡无光,耷拉着个脑袋,垂下眼眸,他长长的眼睫毛懒散地趴下。好像一个人突然被抽去了灵魂。这时候天台上安静的颤人,萧幼薇还在画她的画。铅笔摩挲着画板发出“沙沙”的响声。余生还停留在手拿可乐看着凌毅的状态,而凌毅摆出了一副死人的模样。

尴尬的气氛一时间笼罩在这个小小的天台上。尴尬,太尴尬了。这莫名的沉默让余生显得焦头烂额,他得说些什么来打破僵局。他正以最快的速度在脑海里检索所有他所知的词汇,然后准备从这些词汇中拼凑出一句话来。可他要说些什么呢。他并不知道要从哪方面下手来打破僵局,他手足无措,他明明知道大概上千上万个汉字,却在这时候说不出一句话。

忽然凌毅又猛地抬起了头,他的眼里带着光点,满怀激动地要说些什么:“你要听吗?我关于那个女孩的故事,我讲给你听啊。”

余生被这一个举动给雷的外焦里嫩:“你刚刚好像不太开心?”

“不开心?没有啊,你说你要听我的风花雪月史所以我得理一理关于这个故事的所有细节啊,不然怎么能讲得生动有趣呢。”凌毅挑了挑眉,“嘿!哥们,我毅子的撩妹之路异常的漫长,我可是从幼儿园就开始撩妹了。人是很容易忘记东西的,不仔细想想那些尘封的老事可就忘了。”

“好吧好吧,算我误判形势,我就不该同情这个混球。”余生小声嘟囔着,“还以为说到你什么伤心往事想给你道歉来着。”

“你刚刚说什么?”

“没有没有,你快开始吧,正好你讲的时候我就可以开始吃饭了。”余生端起饭盒,准备开动。

“好的,各位看官各位爷。这个故事呢,得从我5岁那年说起。”凌毅用筷子敲着他的饭盒,一股燥热的微风吹过,把萧幼薇的黑色马尾吹了起来,余生端坐在地上,嘴里已经塞了块油腻的红烧肉。在一阵清越的蝉鸣声中,凌毅侃侃而谈般地开始了他的故事。我想,夏天大概就快要来了。

2004年 夏

那是一个蝉鸣稀薄的夏日午后。

屋外正骄阳似火,屋内却静谧安稳。凌毅捂着个脑袋趴在矮矮的小方桌上睡着了。他的手臂的下面是一幅还没有画完的全家福。这个是他幼儿园老师布置的作业,今天下午他本应该画完的,可房间里实在是太舒服了,空调还在小声地制冷,他有点困了,索性直接睡了。以至于现在他的手里还攥着半根红色的蜡笔。

一辆灰色的大货车从马路的另一头驶来,停在了凌毅家的楼下。副驾驶上的人从车上蹦达蹦达下来,那是个5岁左右的小女孩。有着一头深褐色波浪状短发,上衣是一件球衣,数字11明显而晃眼,下身穿着一条运动短裤,头上戴着一顶白色的棒球帽。她像个男孩子一样光芒万丈,指着面前的楼房向后方的人问道:“爸爸,这就是我们将要住的地方么?”

她大声又小心地问着,像个还未成熟的男孩向心仪的女孩表白一样。

“是的,我的女儿。”货车上又下来一个男人,面带笑容地走进女孩,捏了捏她的脸蛋,“喜欢这儿吗?”

“唔……这会有英雄吗?就是电视里演的那种把坏人都打倒的英雄。”女孩张开手臂,向她的老爸比划着。

“当然,当然会有。在这里,你还会有许多朋友。”男人半蹲下来,吻了吻女孩的额头,“你还会遇到一个人,他会带着自己毕生从未有过的勇气,走近你,靠近你。”

“那家伙是谁,听起来好像很厉害。”女孩的眸子里折射着阳光的光泽,“他是英雄吗?”

“他当然是,是你的超级英雄。”男人微笑着站了起来,把女孩抱在了怀里,“现在我们要把这些家具都搬上去了,搬到我们的新家去。”

男人抱着女孩走向楼道,女孩满怀期待地仰望着未来的新家。几名搬家工人紧随其后,开始卸下大货车里的家具。动作有些吵闹,把凌毅从睡梦中惊醒。他走到窗边,眺望着楼下发生了什么。

忽然一阵风吹过,女孩的棒球帽飞了起来,腾空盘旋。一瞬间,四目交错。

就好像有什么东西来了,伴随着那阵风。楼下知了蝉叫,嫩芽抽枝。

傍晚 餐桌上

爸爸和妈妈正在谈论着这一天工作上的事。讲到好笑的地方,还会笑的面红耳赤。而凌毅正小心翼翼地把碗里的青菜丢到垃圾桶里。

他着实是不爱吃青菜。在小的时候他曾在妈妈煮的菜饭里看见一只菜虫。自那时候起,他就觉得青菜是一种毒物。连虫子都会吃它。可是作为母亲是不会让孩子不吃青菜的,所以凌毅现在谨慎地像个小特务,抓准每一个空隙为“没有青菜”这个行动作出努力。

“诶,孩子他爸,今天隔壁搬来了一个新邻居,你说我们应不应该过去串个门打个招呼,这邻里来邻里去的,有个照应也不是件坏事。”妈妈说。

“这很好啊,等会吃完饭我就带凌毅去拜访一下。”爸爸说,“你说这乔迁之喜我们不带点东西是不是不太好啊。”

“嗯,确实,我听说隔壁那一家生的是个女儿,和我们凌毅差不多年龄,就让凌毅带他的玩偶过去吧。你呢,就带一瓶好酒送给人家主人吧。”妈妈看了一眼凌毅,“凌毅,赶紧吃饭,青菜不准不吃!”

凌毅猛地打了个哆嗦,他被妈妈的这一吓差点心脏萎缩。他刚刚才把最后一根青菜扔掉,正一脸大功告成没有辜负上级重托任务已经完成的表情。而妈妈却又夹了一大堆的青菜,凌毅现在正在考虑要不然就装个肚子痛吃不下去饭了,不吃算了。但是妈妈一脸严肃好像这一招今晚不管用。

毕竟这一招都用了好几次了,圣斗士星矢是不会再同一招式上被打败两次的。

他嘟囔着嘴巴,紧闭双眼,把所有的青菜一股脑地往嘴里塞。

“也不知道那个女孩会不会和凌毅上同一个幼儿园分到同一个班呢。”爸爸笑着看着凌毅,“说不定将来还有可能做我儿子的女朋友呢。”

凌毅没有听懂女朋友的意思,只是神情痛苦地把青菜咽了下去。

“我说你老爸倒还挺开明的。”余生嘴里嚼着饭说话有些含糊不清,“嗯所以你后来去那个女孩家里了吗?”

“我老爸这么开明,才能生出我这么个风流倜傥的儿子啊。不过我后来并没有去那个女孩的家里。因为那天去的时候她们家里并没有人,我和她的初次相遇,是在幼儿园里。”凌毅朝余生比了鬼脸,“这男女主角同台登场的故事里怎么能没有可爱又迷人的反派角色呢?”

他的眼角挑起,眼神调皮而灵动,“她在第二天来到了我所在的幼儿园。她刚进班级的时候害羞得感觉得挖一个通往阿根廷的地洞才能够她躲进去。她还是像昨天那样戴着棒球帽,不时地压低帽檐遮住自己的眼睛脸蛋总是‘唰’得一下涨红。这样很棒不是吗?可爱的让人想保护她。”

余生咽了咽喉咙,含了一口可乐在嘴里:“嗯,所以你的女主角有没有一眼认出你来然后你们互相指着对方说了句‘啊!是你。’。”余生坏笑着看着凌毅,这是少女漫画的惯有套路。大概就是男主角在新学期的早上必然睡晚,然后急匆匆地叼了片面包就出门了。经过某个转角一定会撞到同样迟到的女主角。遇到霸道的就会和你破口大骂,遇到善良的就会和你一个劲道歉,总之等你一进班级之后总会遇到刚才与你相撞的人,然后忽然站起,两个人用手指指着对方说一句:“啊!是你。”

“啊,很可惜,她并没有认出我来。”凌毅也从袋子里拿出一罐可乐,“她没有像故事里那样一下子认出我来。但是我却一眼就认出她来了。不过那时我也就是个小屁孩,大概是因为帽子的原因才记住她了吧。”

“她把自己打扮地像个假小子,可处处都像个小女孩。”凌毅忽然笑了起来,“她太可爱了,让人想要保护她。”他顿了顿:“她刚来不久,班里就有几个调皮的男孩子要去捉弄她一下。他们几个人合起伙来把她的棒球帽抢走了。“

“所以你后来出手相救英雄救美了?余生和凌毅碰杯,把罐子里的可乐一饮而尽。

凌毅摇了摇头:“我并没有站出来,说出来你可能都不信,我还是抢帽子的那群人中的一个,不过我并没有抢她的帽子,我只是站在一旁,呆呆地看着这一幕。”

说到这里,凌毅扭过头去,望向楼下的校园。蜻蜓在低空中追逐,小鸟在低空中打转。

日暮 公园

滑滑梯的剪影在黄昏中越拉越长,沙坑中矗立最后一批刚走的孩子们的杰作。一座巍峨的沙丘堡垒屹立在那儿,夕阳中,它显得异常神圣。

而在另一头的秋千上,一个穿球衣着运动短裤的女孩在那儿独自一人的小声哭泣。她的眼泪从她的脸蛋上滑落,摔碎在地上。她褐色的波浪短发在夕阳中显得更加暗沉。

她哭的并不大声,却很伤心。她在刚刚被几个男孩抢了自己的帽子,那时候她无助极了,可没有人出现,无论是朋友还是英雄。在那时候世界被分成了两个部分,一个是她自己,一个是她以外的所有人。

一个男孩站在她的旁边,他已经站了有一会儿时间了。可他不知道怎么开口。他有点手足无措的感觉。他的年纪还很小,对于这种女生当面哭的情况可以说是如数家珍。印象里只有妈妈在跟爸爸吵完架后才会在他面前哭一会儿。可一会儿后爸爸就主动认错赔礼道歉,他甚至连安慰妈妈一下的机会都没有,因为话都被妈妈说了,伤心的时候妈妈就像个永远说不完的话痨。

他在准备开口说的第一句话,他想要安慰一下面前的这个女孩,但他所知道的词汇实在是有点少了。他几次动了动嘴皮子,像是要开口说话,可下一秒听到女孩的哭声,他又立刻闭嘴了。

女孩正低着个头,并没有看见男孩。如果她现在看得见男孩的脸的话,她估计能欣赏到一出漂亮的“颜艺”。男孩的神情在“去”或者“不去”之间转变,像是川剧变脸一样。

“那个……你能不能不哭啦。”男孩终于憋出了一句话来。可这话里怎么满满都是听的不耐烦了的抱怨之情。他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可他没有补救的余地,那个女孩在他面前哭的更凶了。

他有点没辙了,只好从背后拿出了顶球帽,然后盖在女孩的头上。

哭声戛然而止,女孩猛地抬起头来,她的眼角最后一滴眼泪沿脸颊滑下。她先伸出手去摸了摸自己脑袋上的东西,然后把它直接拿了下来。

她的棒球帽。

一下子仿佛刚种下的一颗笑容种子在她脸上盛开,她的眼睛红肿却露出了一个令人动容的笑容。少女的稚嫩好像在此刻被放大,放大,直到极致。

宝物失而复得,她抚摸着球帽,想着爸爸送给自己时的表情。那是她将要来到新家时爸爸送给她的,爸爸告诉她她得成为一个坚强的女孩。她当然想成为了,可是帽子被抢走了,就连坚强的理由都没有了。

她忽然缓过神来,抬头看见了面前的男孩。

男孩整一个灰头土脸,就像是刚在泥地里打了个滚。他的脸上还有些擦伤,伤口上是已经干了的血渍。他的眯着眼,对着女孩微笑。他的嘴角裂了条小口,有些许的鲜血渗出,可笑容却干净澄清,没有一丝污浊。

女孩一下子又把帽子扣在了脑袋上,她的小手拼命地压低帽檐,使得她的整个脸都被笼罩在阴影之中。随后哭声再临,并且无法节制。

男孩有些无奈,他不明白为什么女孩又一次哭了起来,刚才女孩笑的时候他感觉心里被灌进了蜜糖,全都是甜的。可女孩又哭了,哭的歇斯底里。

有什么比她的帽子丢了更令她难过的呢?

“你别哭了……哭了就不好看了。”男孩凑近女孩对她说道。

只是一瞬,在刚刚话语的尾音脱口的那一瞬。女孩从秋千上站了起来,抱紧了男孩。

她哭的依然歇斯底里,就好像世界上的人都讨厌她一样。

在这个世界上总会有的,你会在一瞬间感到无声的颓废将你用力的拉进了深渊,你所拥有的一切都和你背道而驰,你长大了嘴巴喊着救我,岸上的人一个个冷漠的眼神将你杀死,你喊到嗓子嘶哑,但是,你要相信,总会有一个人会无视掉别人异样的眼光,走过他们,毫不犹豫的跳下来,拉住你,拯救你,你要相信,总有那么一个人会带着自己毕生从未有过的勇气,走近你,靠近你。他是英雄,是只属于你的超级英雄。

现在他来了,就站在你的面前。你所能做的,就是伸出手,抱紧他。

有什么比她的帽子丢了更令她难过的呢?有的,一种名为爱的东西。

“感情你后来还帮她抢回了帽子?”余生拿着双筷子在空中挥舞,“太赖皮了,这好感度简直要爆炸了。”

凌毅笑着拿出筷子,从余生的饭盒里拣出一块不完整的肉,塞进嘴里:“很赖是不是。可是很棒啊!其实当时我也只是觉得她太可怜了,她被那么多人欺负,却没有一个来帮助她的人,只是因为她刚来这个地方,还没有朋友。虽然她并不记得我,可是我记得她啊,我想着我得做点什么,就找了那几个人要帽子。”

“你一挑五还是一打十?”余生挑了挑眉。

“我不知道。后来我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把帽子拿回来。”凌毅长叹一声,“你说那时候我要是再叫几个帮手见她的时候不就不会那么狼狈了嘛。”

“也许……”余生说,“她哭的原因就是你狼狈的样子啊。”但他说的很小声,因为这一句话并不需要带入这个故事里,故事已经结束了,男孩和女孩当时的心思,只有当事人才能叙述。而后来的人,只能在叙述中品味着这里面的一切。

“那个女孩叫什么?是不是你的女朋友呀。”

“她叫苏静雯,很可爱的女生是不是。可惜的是她还不是我的女朋友。”凌毅瞧了瞧萧幼薇的方向,“感情这种事,从来不都是说不准的嘛。”

余生也看向萧幼薇的方向,她已经为她的画上好了颜色,她本是在画空荡荡的午休校园的。可在画的中央,一条林荫小道上,一个黑色短发的少年正倚靠在树下午睡。而一个褐色波浪短发发型的女孩,眉梢弯弯,看着树下的男孩。

对于萧幼薇的画工余生真的是佩服的五体投地。她总能把画得每一根线条表现得淋漓尽致,而且,还能添加上能令观赏者加分的细节。作为一名画师,萧幼薇应该能打100分。

而天台的们却在这个时候被推开了,映入眼帘的,是那一副黑色镜框的眼睛。

作为一名有任务在身的特工,余生应该能打0分。他全然忘记了要按时让萧幼薇吃饭这件事。跟凌毅两个人在那儿畅谈起过去的风流往事。他甚至还不忘把自己的那一份吃个精光,却丝毫不记得让萧幼薇吃上一口饭。

余生想拉一拉后面的凌毅,让他帮忙解释解释。可后面根本一个人影都没有了。

凌毅在看见东赫的一刹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闪到了距离余生二十米远的地方,哼着小调,吃着自己的便当。就像是浑然不知情况的无知少年。

关键时候卖队友,余生真想把自己的空可乐罐往凌毅头上砸过去。

东赫扶了扶自己的眼镜,朝着余生缓步走来。“不要啊!”余生心里大喊。

这时候阳光明媚,天空澄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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